轟隆......轟隆隆!
一道彎曲轉折的雷電劃破天空,原子彈般爆炸聲響遍深南市的上空。
在一片荒無人煙的亂葬崗上,浮現出了個空中旋渦,像洪水中央般由外而內轉動著。
隨後方圓幾十裡的氣流為之所動,天空被硬生生的撕裂出一道深深地裂縫。
一個高壯魁梧的身軀從黑旋渦衝了出來,衣衫不整,隨後立馬被暴雨浸透全身。
他絲毫未動,麻木的半跪在原地。
那個男子即便衣衫破爛不堪,頭發繚亂無形的披在肩膀上,但完全掩蓋不掉他容貌的俊美,像山峰那般挺拔的鼻梁,相互緊貼著的嘴唇,尤其是那雙眼睛,恍如繁星般炯炯有神,讓人不由自主陷入其中。
只不過他這般模樣太過凄慘。
皮膚如碳焦,就像剛被千道雷電劈過一樣,身上隱隱約約顯露出零散的小傷口。
可葉君寒完全不在乎,觀望著周邊的景像,身體慢慢有些顫抖。
他抬起頭來,任由暴雨傾打在臉上,此時卻已經壓制不住激昂的心情。
“一萬年了,整整一萬年了......”
“地球還在這,而我已......從魔界歸來了”
誰都沒能想到。
多年前,葉君寒突然離奇消失。
他居然去到了一個怪異幽暗,群魔橫行的魔界。
他在魔界血拼了一萬年,最後成功登位稱帝。
但是,對於葉君寒來講,剩下的,只是毫無盡頭的孤獨。
他想念家人想到快瘋掉,想念妻子,想念他那還沒出世的孩子。
就算是只能夠見他們一面,把這一萬年積累下來的一切毀掉,葉君寒也認為萬分值得。
終於,他破開了虛空的黑洞,穿越各界星域。
居然成功讓他回歸地球了!
這整整一萬年的修仙歲月幻如一場難醒的夢,而現在,這場夢終於被喚醒了。
他走出亂葬崗來到了市區,眼前一幕幕不再是岩漿遍布,滿是烏鴉黑晝的魔界,而是滿地高樓大廈,滿街人來車往的地球。
對於冷漠血腥滿地屍體的魔界,這裡的所有顯得極為溫和可親,就算是汽車尾氣都要比魔界的空氣干淨得多,讓人感到熟悉和舒服。
“不過,地球現在的時間是......”
就在此時,葉君寒的臉色肅變,終於清楚了一件事情。
他即便在魔界待了一萬年,歷經萬難萬險,擊敗不知道多少魔道驕子,征服不知道多少魔界禁區,靠著頑強的意志和血性去生死搏鬥,也從一個資質平平的小人物殺到了萬魔仰望的魔帝之位。
而在地球上,時間也才過了短短五年!
也就是說,他的妻子,他的女兒,極有可能還在家裡等著他。
那麼如今。
現在的所有一切,都來得及!
葉君寒的眼裡泛起淚光,嘴角也漸漸揚起笑容。
他低聲自言著,話語裡藏著深埋已久的思念和愛意。
“雨晴,我回來了,你還好麼?”
“我們的寶寶,長大了嗎?她長得像你還是像我?”
說完後,他已無法抑制住急切的心情,對身上的傷也忽視不管,緩緩合上雙眼。
頓時,一股強烈的元氣從他身體由內而外爆裂開來!
這一剎那,他身邊從天而落的雨滴,隨著元氣的散發懸停於空氣中。
“搜尋到了!”
葉君寒猛然睜開雙目,眼中劃過一絲驚喜和激動。
下一秒,葉君寒的身軀,便化成一股極強的光柱衝向蒼穹!
這漫天的雨滴就像奴僕般轉換滴落方向,隨著這君王般氣場的葉君寒一同逆流而衝!
從遠處觀望,深南市的夜空。
仿佛有一條雨珠凝聚而成的狂龍衝破這深邃的天空。
與此同時,深南市的某山頂上盤膝而坐的老者,臉色都發生劇變,他們感覺得到自己靈魂深處的敬畏,撲通撲通的四肢跪地而拜。
他們把頭緊緊磕在地面上,絲毫不敢有半分動搖,並咬緊牙齒努力控制身體的抖動,心裡只想著一個恐懼萬分的念頭。
這股力量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?
深南市玉竹小區。
臥室裡。
一個年齡五六歲的小女孩提著個小木桶,洗干淨抹布後使勁擦洗著地板。
在她的身旁,坐著一個凶神惡煞的肥婆,翹著二郎腿的同時快活的抽著煙。
在剛擦干淨的地板上,煙灰又再次灑落一地。
這個肥婆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,時不時用腳踹一下努力擦地的小女孩。
“嘖嘖,你這小賤貨,讓你擦地板都給我擦不好!”
“天天吃老娘的米,要不是我養你,你早成流浪狗死在外面了!”
嬌小瘦弱的小女孩絲毫不敢吭聲,只能低著頭偷偷哽咽,努力的把地擦干淨。
卻沒想到這肥婆一說就上勁兒了。
“還不是因為你那廢物父母,搞出你這個野種,還把你這麻煩扔給我們。”
聽到這裡,小女孩停頓了下來,她緊閉著雙眼,不讓淚水流出來,膽怯低聲的道:“依依不是野的,依依有粑粑還有麻麻......”
那肥婆想不到小女孩敢還口,冷嘲熱諷道:“哎呀,還認為自己有爸有媽呢,你媽早把你當垃圾扔了,你爸嘛,哼,早就死掉了。”
“他們肯定不會來養你了,你就是個受人嫌棄的私生子罷了。”
這些毒辣無情的話宛如一把尖刀,直接在小女孩稚嫩的心靈上劃了幾道口子。
小女孩愣在原地目光崩潰,沒一會忽然便失聲痛哭。
“不......不會的,粑粑麻麻他們肯定會來接依依的......”
“爸爸沒死......依依要爸爸抱抱......”
這句話結結巴巴的哽咽了好幾次,小女孩的哭泣中含著極度的撕心裂肺和恐懼。
在抬起手擦眼淚時,小木桶不小心被她碰倒!
小木桶裡的髒水染了一地,浸透了小女孩的衣衫,廳堂裡遍地髒水。
那個肥婆暴跳如雷,立馬站了起來,面部猙獰恐怖,惱怒呵斥道:“你個小野種的,老娘供你吃喝讓你不死,你還想在我眼皮子下造反,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,你就不清楚老娘的威武!”
說完,她從沙發後抽出一根破舊皮帶,似乎對小女孩用過無數次,她利索的擼起袖子,快速走向小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