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凜突然笑個不停,笑完,慢條斯理地說:“大小姐,這是監獄,不是地獄,只要不判死刑,我總有出去的那一天。想去舉報,你就去吧,不過舉報之前,請想想後果。”

雲恬猛地提一口氣,拉開門走出去。

徑直走到在走廊等待的獄警面前,雲恬說:“獄警哥哥,我要舉報……”

獄警忙問:“雲小姐,你想舉報什麼?盡管放心說。”

雲恬卻說不出來。

話就在喉嚨裡直往外冒,可她還是硬生生咽下去了。

怕顧凜在外面的人,真把他們歡愛的視頻散播出去。

她丟不起那個人!

可是肚子裡的孩子,她更不想生!

出了監獄,雲恬抬起沒骨折過的那只手,用力捶肚子,想把腹中還未成型的胎兒捶掉。

別人懷孕費事巴拉,有的幾年都懷不上,她倒好,一次就中!

這是什麼狗屎運?

司機拉開車門。

雲恬氣鼓鼓地坐進車裡。

手機忽然響了。

是個陌生號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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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恬接聽,“誰?”

手機裡傳來個陌生男人的聲音,“顧凜哥說了,不管你是人為流產,還是意外流產,都是流產。只要你流產了,就讓我們把視頻發出去,望你三思。”

雲恬抓狂,“發吧,發!你現在就發,我立馬去報警抓你們!反正我現在就在監獄大門外!”

“國外ip,抓不到的。凜哥在顧氏集團做了很多年,做事自然不容小覷,對付顧北弦他們有點難度,但對付你,小菜一碟。大小姐,乖乖聽話,等凜哥出來。他只是暫時落難,蛟龍就是蛟龍,不會因為一時落水就變成蛇。”

“滾!滾!你們都給我滾!”

那男人並不惱怒,只平靜地說:“請保持心情平靜,好好養胎,孩子好,你也好,否則玉石俱焚。”

雲恬掛斷電話。

氣得胸口疼,胃疼,面色陰沉猙獰!

短短時間仿佛蒼老了好幾歲。

恍惚想起,她去醫院時,身後仿佛一直都有人跟著,想必就是顧凜的人。

雲恬懊悔至極!

一時貪歡,卻陷入溫柔陷阱。

看似蜜糖,卻是砒霜!

可從小到大,只有她主宰控制別人的份,哪受得了被顧凜控制?

就像頭上套了個金箍棒,難受得她想抓耳撓腮,想捶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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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機問:“大小姐,我們去哪?要回去嗎?”

雲恬想了想,“不,去顧氏集團。”

司機發動車子,朝顧氏集團開去。

四五十分鐘後,抵達顧氏大樓。

雲恬進去,在一樓大廳等。

等了約摸半個小時,顧北弦被一幫屬下簇擁著走出來。

他身穿一襲質地高貴的黑色羊絨大衣,裡面是整齊的西裝三件套,風度翩翩,面容俊朗,五官雕塑般英氣,舉手投足間揮灑一股“結廬在人境”清貴之儀。

那麼耀眼。

雲恬忍不住哀傷。

為什麼優秀的男人,都是別人家的?

而她,被顧謹堯打擊,被秦野嫌棄,連靳帥那樣的二哈都拋棄了她。

一時經受不住誘惑,想嘗吃個禁果,結果卻遇到了個渣到天際的渣男,甩都甩不掉。

雲恬從沙發上站起來,迎上去,擠出笑容,語氣調甜,對顧北弦說:“顧總,我們借一步說話好嗎?我有點急事要問你。”

顧北弦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道:“抱歉,我們公司旗下最近的項目都已經有公司合作,暫時沒有要和你們公司合作的項目。”

“不是公事,是私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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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北弦輕牽唇角,“私事更沒得聊,我有個會議要參加,騰不出時間。”

放下這句話,顧北弦抬腳就走。

雲恬衝他的背影喊道:“是顧凜!”

顧北弦腳步停下。

雲恬連忙說:“顧總,你和顧凜共事那麼多年,應該知道他的軟肋吧?請告訴我好嗎?一定重謝。”

顧北弦回眸,“他的軟肋就是你。”

雲恬自嘲一笑,“顧總真會玩笑,他現在往死裡整我,你見過這麼慘的軟肋嗎?”

一切都如顧北弦所料。

不過狗咬狗的把戲,偶爾看看,圖個熱鬧。

沒什麼不好的。

顧北弦淡聲道:“顧凜這個人行事風格和別人不一樣,他往死裡整你,說明在意你。”

他面色喜怒不辨。

雲恬聽不出真假,乞求道:“顧總,如果你能幫我制住顧凜,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。哪怕,哪怕……”

她把聲音壓得極低,眼神閃爍,“哪怕讓我,陪你一晚,也行。”

顧北弦瞬間被惡心到了!

像生吞了把死蒼蠅。

污穢的感覺揮之不去。

他冷聲道:“別惡心人,謝謝!也別搞小動作制造誤會,敢得罪我太太,她會讓你悄無聲息上西天。”

撂下這句話,顧北弦大步如風朝外走。

雲恬還想追上去,但想到蘇婳,腳步停下來。

那個女人看似溫溫柔柔,卻把殺人如麻的藺鷙和他的團伙,送進監獄。

想必手段層出不窮。

她不敢去觸她的霉頭。

雲恬走到前台,以陸氏集團的名義,約見顧傲霆。

顧傲霆恰好剛開完會,有點空閑。

雲恬乘電梯,來到他的辦公室。

進門,走到沙發前坐下。

等秘書上完咖啡離開後,雲恬開口:“顧叔叔,我懷孕了。”

顧傲霆稍稍意外了下,很快堆起笑,客氣地說:“恭喜!”

“是顧凜的。”

顧傲霆神色一滯。

聽到那個名字,渾身的肉都狠狠疼了一下。

前塵舊事蜂擁而至,他心情驟然變得沉重,五味雜陳。

幾分鐘後。

顧傲霆冷漠地說:“他跟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,你找錯人了。”

雲恬忙說:“我知道,我不是來找你負責的。他手裡有我的把柄制約著我,我想反擊,但是對他不夠了解,想找你求教。”

顧傲霆抬眸看向門口,“你去找他親爹,他親爹藺鷙,葬在城北公墓。你去給他燒幾道紙,他會托夢告訴你,該怎麼辦。”

雲恬眉心揪起,“顧叔叔,我沒跟你開玩笑,我是認真的。”

“我沒開玩笑。那個人我不想提不想見,聽都不想聽,我很忙,你走吧。”

雲恬站起來,拍拍自己小腹,“我不想生這個孩子,可是顧凜非得逼我生,我已經被他逼得走投無路。人被逼上絕路時,會變得沒有底線,不擇手段。”

顧傲霆偏頭看向她,“你威脅我?”

雲恬端著一張厚顏無恥的臉,平靜地說:“只有你能幫我了,如果你不肯,我會去找你太太,告訴她,我懷的是你的孩子。”

顧傲霆沒想到活到這把歲數了,還要被坑一把。

以前被藺裊裊坑,被柳忘坑。

如今又被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雲恬坑!

憑什麼?

老虎不發威,都當他是病貓是吧?

顧傲霆不由分說,拿起座機撥通蘇婳的號碼,“兒媳婦,你老爹我被人欺負了,快來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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