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榆少爺,您跟我回去吧!”

“如今陸家無人掌權,等著您主持大局。”

“您是唯一的嫡系繼承人了,陸家三百年傳承,可不能毀於一旦啊!”

江南市,琉璃街玉器行內,一名衣著華貴的老者彎著腰,對略顯寒酸的陸榆恭敬地說道。

這一幕,讓店內眾人都瞠目結舌。

而陸榆神色淡然,沒有理會老者,低頭挑選著玉器。

紀家企業慶典,選的禮物自然不能太隨意才好,陸榆思索片刻,終於拿起一尊價值1999元的玉雕,交到了店主手裡。

唐裝老者見狀,心中低嘆一聲,榆少爺選的這份廉價賀禮,只怕要被紀家人恥笑的。他向店主使了個眼色,店主會意地點了點頭,轉過身去,悄然換了個玉雕。

陸榆沒有留意這些,他背對著老者,淡漠地開口:“陸家要毀,與我何關?”

“我從小就不喜爭搶,身份地位,家族資源,我都可以不在乎。哥哥性格跋扈,他們卻說有王者之風,其實只是想捧殺他,以謀家主之位。”

“所以,他們覺得我是個威脅,離間我和哥哥不說,還聯合起來將我趕出魔都。陸家三百年,我是第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嫡系子弟。”

“如今,哥哥病逝,陸家蒙難,他們勾勾手,便想讓我回去?當我陸榆是條狗嗎?”

“你走吧,別再來打擾我,我只是紀家的上門女婿,不是什麼榆少爺。”

陸榆話落,店主便把包裝好的玉雕呈了上來,陸榆拿起禮品盒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老者直起身來,看著陸榆倔強的背影,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
“老板,玉雕已經換成了您的那一尊。”店主邀功般地說道。

老者點了點頭,心中暗道,“榆少爺,別怪老奴暴露你的身份。區區紀家,不值得您如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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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家,在江南市名氣並不小。

三年前陸榆流落至此,被紀老爺子收留,得紀家恩情。

後來,紀老爺子更是把紀家千金嫁給他,驚動了整個江南市,也造就了今天的廢婿陸榆。

那紀家千金紀凝雪,雖是旁系,但深受紀老爺子寵愛,而容貌更是傾國傾城,在江南市算得上是女神,追求她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。

可她卻嫁給了一無是處的陸榆,不知讓多少人笑掉了大牙。

陸榆的真正身份只有紀老爺子知道,可在陸榆婚禮一個月後,紀老爺子突發疾病去世,也將這個秘密帶進了土裡。

從此陸榆便真的成為了一個廢物贅婿。

他當初感念恩情留在紀家,只是沒想到,三年的時間裡,他也真的喜歡上了紀凝雪。

三年來,陸榆為紀凝雪洗衣做飯,操持家務,接送她上班下班,風雨不改。同時,他也經歷了無數冷眼和嘲諷,被整個江南市當成一個笑話,被紀家人當成奇恥大辱。

陸榆也認了,任何一種生活,久了都會成為習慣。

至於剛才的事情,陸榆心中毫無波瀾。

要回陸家,可沒有那麼簡單的。當初趕他出家門的那些人,巴不得他死,陸家是個龍潭虎穴,多的是勾心鬥角,而陸榆並不想去爭。

回到紀家,陸榆便見紀凝雪站在門口,神情有些焦急,他小跑上前,“凝雪,我回來了。”

“我讓你買的東西你買了吧?”紀凝雪冷漠地問道。字<更¥新/速¥度最&駃=0

“買好了。”陸榆點了點頭,舉起手中的禮品盒。可紀凝雪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,她根本沒有指望陸榆拿出多麼驚艷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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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實在是想不明白,為什麼爺爺非要讓自己,嫁給這麼一個窩囊的男人。

爺爺去世之前,拉著她的手說,一定不能小瞧陸榆,江南紀家,會在陸榆的手中飛黃騰達。

當時紀凝雪是震驚的,因為爺爺從來不會跟她說謊,難道陸榆還有什麼神秘身份不成?

但三年過去了,她沒有在陸榆身上看到任何希望。

“那就趕緊出發吧,時間不早了,爸媽已經過去了。”

“等會紀家所有的嫡系以及旁系都會到場,還有江南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,你千萬不能亂說話。”紀凝雪神情冷淡的說著。

陸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,只是微微點了點頭。

紀凝雪看他這副神情,更是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。

兩人到了紀家企業公司大廈,公司大樓門前人頭攢動,熱鬧非凡。

偏廳裡,不少紀家親戚都已經到場,紀凝雪笑著跟他們打招呼,陸榆則是靜靜地跟在紀凝雪身後,並未多言。

然而即便如此,還是有人沒打算放過他。

紀凝雪的堂哥紀鴻宇,他每次見到陸榆,都要刁難一番,將陸榆貶低的如同小醜,給大家逗逗樂子。誰讓陸榆這麼沒用,以至於令整個紀家蒙羞呢。

“陸榆,你竟然也來了?呵呵,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玩意兒?”紀鴻宇一臉戲謔。紀家其他人也是面帶玩味,看著那普通的禮品盒,就知道陸榆手中的東西,一文不值。

“賀禮。”陸榆簡短地回答道。

紀鴻宇不屑一笑:“賀禮?不會是在地攤買的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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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,在玉器行買的。”陸榆如實回答。

“呵呵,你不會以為隨便一塊玉,都能拿出來送吧。花了多少錢啊,拿出來讓大家看看,要是那種幾千塊的貨色,可上不了這個台面。”

紀凝雪的柳葉眉微微皺起,她也不知道陸榆到底買了什麼,可紀鴻宇明顯是故意刁難。

“無論買什麼,都是陸榆的一片心意,這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吧?”

陸榆看了她一眼,有些詫異,他沒想到,紀凝雪會幫自己說話。

“哼,你這話就錯了,我們紀家在江南也是大家族,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,你讓這個廢物送了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,豈不是辱沒了紀家的名聲?”

“你……紀鴻宇,你別太過分!”紀凝雪氣得小臉微紅,胸脯劇烈地起伏著。

“吵什麼呢?!”這時,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。眾人一看,是紀家產業現任董事長紀樂山,紀鴻宇的父親。

“公司慶典要開始了,都隨我出來吧。”紀樂山丟下這句話,轉身朝著大廳走去。紀鴻宇剜了陸榆一眼,冷哼一聲,跟在父親身後,其他人見狀,也陸續跟上。

慶典開始後,江南市各個大大小小的勢力,都送上賀禮。

“江南孫家,送王羲之真跡字畫一副,祝紀家企業繁榮昌盛!”

“江南宏發公司,送玉算盤一件,祝紀家吉祥如意!”

“江南市王家集團……”

紀樂山聽得滿臉紅光,笑得合不攏嘴。

“最後一位,請紀家旁系紀玉樹家,送上賀禮!”

陸榆提著禮品盒緩步上前,紀家人和江南市的大小勢力代表,均是露出一陣嗤笑。

紀鴻宇更是一臉陰笑,讓陸榆最後一個送禮,自然是他的安排,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看著這個廢物出醜。

在眾人的嗤笑聲中,紀凝雪緊張得攥著拳頭,盯著陸榆手中的禮品盒。

而紀凝雪的父母,紀玉樹和湯秋雲,尷尬地別過頭不想去看,但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。

陸榆將包裝盒放在桌面上,隨後輕輕打開。

出乎意料地,眾人的嗤笑聲戛然而止,大廳中落針可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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