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媽,這是弟弟的藥,弟弟吃了,就不會死了……”

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,拄著一根木棍,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,進入一個陰暗潮濕的小房間。

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,然而卻沒有一絲神采,定定地朝著一個方向,伸出那條滿是針眼的手臂,將藥袋遞了過去。

房間裡,一個面容憔悴的年輕女子,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男孩。

“如果不行,玉兒還可以……還可以再去……賣血……”

小女孩有氣無力,稚嫩的小臉一陣慘白,光潔的額頭上,布滿了汗珠,話還沒有說完,便一頭栽倒在地。

“玉兒!”

女子撕心裂肺地哭喊,顫抖著雙手,一遍又一遍的撥出,一串早已撥過無數次的號碼。

但結果,依舊是“不在服務區”的冰冷提示。

女子徹底奔潰,抱緊女兒,嚎啕大哭:“楊九天,如果你還活著,我求你快回來救救我們的孩子啊!”

……

與此同時,遙遠的神州極地,楊九天坐在一乘紫金轎攆之內,手握一張泛黃的全家福。

照片裡,妻子歪著腦袋,靠在他的肩上,懷裡還抱著一個剛滿一周歲的女兒,一家人其樂融融。

九名穿著各異的男子,肩抗轎攆,迎風踏雪而行,身穿統一戰服的三十萬大軍,緊隨其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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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轎十裡,落於封皇台之下。

四周早已站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權貴,有權傾朝野的戰神,有家財萬貫的富商,有懸壺濟世的神醫世家之主,也有擁兵自重的域外頂尖勢力大佬。

此時,一概凝視著走下轎攆,一步步登上階梯,直至封皇台之巔的楊九天。

“嘭!”

陡然間,所有人單膝跪地,動作整齊劃一。。

“神州戰域,天王項戰,攜九大戰神、三十萬大軍,恭賀恩師,登臨皇位!”

“域外龍殿,殿主狄龍,恭賀恩師,登臨皇位!”

“神醫門,門主李長生,恭賀恩師,登臨皇位!”

……

抬轎的九人,竟皆為一勢之主,此時稱台上的青年為恩師!

“恭賀皇尊!”

“恭賀皇尊!”

……

氣勢磅礡地吶喊,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浪潮,震天撼地。

楊九天目光一掃台下,自嘲道:“今日是我的封皇大典,卻沒有你們的陪伴,就算君臨天下,又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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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是江城頂尖豪門楊家繼承人,可就在五年前,女兒的一周歲生日宴上,一股神秘勢力,忽然降臨楊家,整個楊家就此滅門。

若不是家族強者拼死保護,他也沒有機會活著逃出。

“滴!”

就在這時,他那部塵封許久的手機,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提示音。

“楊九天,如果你還活著,我求你快回來救救我們的女兒!她的眼角膜被人剝奪,賣血度日,她就要死了啊!”

看到短信內容,楊九天徹底呆滯:“這……這是陳藝?她……她還活著?我的女兒,也還活著?”

再回電話過去,卻是無人接聽狀態。

“我的孩子啊!”

楊九天的喉嚨深處,發出一道凄厲的咆哮聲。

“轟!”

一聲巨響,他腳下那座鋼筋混凝土澆灌的封皇台,轟然崩裂。

封皇台下的一眾權貴,此時膽戰心驚: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竟讓皇尊如此悲憤!”

等他們回過神,楊九天早已沒了蹤影,一架戰機,從他們的頭頂呼嘯而過。

“戰域九大戰神聽令,即刻調兵遣將,支援恩師!”

“龍殿十二將聽令,即刻回國,支援恩師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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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醫門五大世家聽令,即刻召集門內頂尖神醫,支援恩師!”

……

一時間,所有頂級權貴,紛紛下令召集人手,前去支援楊九天。

又是幾架戰機升空,瞬間消失在極境上空。

“快快快!給我再快啊!”

戰機駕駛艙內,楊九天大吼著將油門杆推到了底,戰機的引擎瘋狂咆哮。

這些年來,他一直以為,妻子和女兒死在了那場滅門慘案中,根本不知道,她們還活於人世。

“小藝、玉兒,等著我!”

他不敢去想,五年時光,這兩個自己最愛的女人,到底經歷了些什麼。

更不敢去想,自己的女兒,竟然被奪走了眼角膜,甚至還淪落到去賣血。

如今,她才六歲啊!

就在楊九天瘋狂往回趕的時候,江城一處棚戶區的出租屋。

“媽媽不哭,玉兒……玉兒只是有些困了,媽媽不要擔心。”

被陳藝抱在懷中的女兒,似乎聽到了媽媽的呼喚,她睜開了雙眼,面色無比慘白,伸出滿是針眼的手臂,摸索著幫媽媽擦去臉上的淚水。

“玉兒,是媽媽對不起你!”

陳藝頓時泣不成聲,女兒的懂事,讓她心都碎了。

“鐺鐺鐺!”

忽然,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,聲音很大,分明就是在用拳頭砸,才能發出的聲響。

蜷縮在陳藝懷中的玉兒,渾身不由得一哆嗦,蒼白的臉上,還有幾分惶恐。

“媽媽在,玉兒不怕!”

陳藝抱緊了女兒,看向門口,緊張道:“誰啊?”

“砰!”

下一秒,房門直接被撞開,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,不由分說地衝了進來。

“你們是什麼人?”

陳藝恐懼到了極點,但依舊張開雙臂,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:“你們這是擅闖民宅,趕緊離開,不然我就報警了!”

她拿著電話的手,不停地哆嗦。

“想讓你的孩子活命,就給我閉嘴!”

大漢冷笑:“我大潘想做的事,報警也沒用!”

另一名大漢,已經將昏迷的小男孩搶到了手。

“你們到底是誰?放開我的孩子!”陳藝撕心裂肺地呼喊。

“叔叔,求求您放了我弟弟吧!他病的很嚴重,求求您了!”玉兒有氣無力,跪在地上哀求。

懂事的孩子總是讓人心疼,可惜大潘陰狠的眼神像是一把刀:“帶走!”

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被帶走,陳藝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,就朝著大潘衝了過去:“混蛋,我跟你拼了!”

“滾!”

大潘一腳踹飛了陳藝。

“夫債妻還,要怪就怪你那個死了還要拖累你的丈夫,他欠的債,就得由你償還!”

“今晚之前,把一千萬打到這個賬戶,否則你將永遠見不到你的孩子。”

大潘丟下一個銀行賬號,便轉身離開。

“楊九天,你到底在哪兒?我真的扛不住了……”

陳藝放聲痛哭,腦海中都是楊九天身影。

念他,恨他,這個男人到底在哪?是生是死?

絕望中,陳藝忽然想到了什麼,連忙撥通一個號碼,無比絕望道:“只要你願意救我的孩子,我就答應嫁給你!”

郊區,一處廢棄工廠。

一陰暗潮濕的房間角落,兩道瘦小的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。

“汪汪汪……”

房間內,還拴著一條齜牙咧嘴的惡犬,正凶狠無比地衝著他們狂吠。

“姐姐,我怕!”

弟弟輕聲呢喃,小小的臉上,滿是驚恐,肚子也在咕嚕嚕的叫著。

“弟弟不怕,姐姐給你變魔術好不好?你看,這是什麼?”

玉兒將手背在身後,再伸出手時,竟捧著半塊已經發霉的饅頭。

“哇!饅頭!姐姐,你好棒!”

弟弟開心極了,接過饅頭,剛想咬一口,卻又看著虛弱的玉兒說道:“姐姐,你吃,弟弟不餓!”

玉兒摸著弟弟的小腦袋,心疼地說道:“姐姐已經吃過一半了,這一半就是留給你的,快吃吧!”

弟弟這才狼吞虎咽起來,發霉的饅頭,弟弟卻覺得是人間美味。

玉兒偷偷地咽了咽口水,她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,僅有的半塊饅頭,還是她在垃圾桶裡撿的。

吃過饅頭,弟弟依偎在姐姐的懷中,忽然問道:“姐姐,我們是不是沒有爸爸?”

“誰說的?”

“房東阿姨,她說我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!”

“才不是!爸爸會像超人一樣,打敗外面的壞人,保護我們的,等爸爸來了,我們一家就團聚了。”

玉兒大大的眼睛裡閃著淚光,有期待、有失落、有害怕,但在弟弟面前,卻要故作鎮定,小小的她,背負了太多。

“真的嗎?姐姐,爸爸真的是超人嗎?”弟弟的小臉上,滿是激動。

就在這時,“嘎吱”一聲,大潘走了進來。

他顯然是聽見了姐弟倆的對話,大笑著說道:“超人?你爸爸已經被我喂狗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

弟弟頓時大哭:“不會的!我才不信大壞蛋的話,我爸爸就是超人,他一定會把我們救出去的!”

大潘一臉獰笑:“敢說我是壞蛋?那就把你們也喂狗!”

話音落下,他竟然真的解開了拴著惡犬的繩索。

“汪汪汪……”

惡犬狂吠著撲了過去。

“哇……”

兩個小孩被嚇得驚聲尖叫,玉兒緊緊地將弟弟護在懷中,哭喊道:“啊……疼,爸爸媽媽,快來救我們啊……”

惡犬的血盆大口,狠狠地咬在玉兒身上,玉兒毫不躲閃,任憑撕咬,生怕一躲,惡犬就會撲向弟弟。

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了,本就破舊的衣衫,已經被刺目的鮮血浸濕,氣若游絲,卻仍舊拼死護著弟弟,而懷裡的弟弟早已嚇暈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
這殘忍的一幕,卻讓大潘興奮不已。

惡犬還在撕咬,玉兒卻早已痛到失去了知覺,神情恍惚:“媽媽,對……對不起,玉兒不能……不能再保護弟弟了……”

“媽媽……玉兒知道,其實爸爸已經死了,你是不想讓玉兒和弟弟失望,才不告訴我們。”

“媽媽,玉兒死了以後,是不是就能見到爸爸了?”

玉兒的氣息越來越弱,忽然朝著虛空伸出一條手臂,空洞的雙眼,像是看到了什麼:“爸爸,是……是你嗎?”

“砰!”
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聲巨響,房間的門被撞飛,一身穿戰服的青年衝了進來。

“玉兒!玉兒!我的玉兒啊!”

當他看到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時,整個人如遭雷擊,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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