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落的院中,站了一個骷髏般的女人,她抬起臉,就這麼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梨花。

忽是一陣冷風吹來,而她卻似是渾然未知一樣,而風亦是吹起了她的衣袖,空空蕩蕩的,也只是余下了一截猙獰的手腕斷骨。

她沒有手。

外面的門吱嚀的一聲開了,接著一名穿著華服的女人走了過來,她唇角帶笑,眸底卻是冰冷,就連那張艷的紅唇之上,也是擒著一抹惡質的弧度。

“清辭妹妹,我來看你了。”

婁紫茵笑道,“這些年,你可好?”她笑著,這笑也是越加的美艷了幾分。

沈清辭用自己的斷腕接住了一片梨花,長睫斂下的目光卻隱下了一份木然。

“呵呵……”婁紫茵再是捂著嘴嬌笑了起來。

“妹妹,我只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的,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,你大姐如何了嗎?”

“我們再是如何也是姐妹一場,自是要告知你一聲的。”

婁紫茵再是勾起了自己的紅唇,

“妹妹,你知道嗎?今天你唯一的親人已經死了,你的姐姐死了啊,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,是被活活燒死的,燒成炭黑的一團,人都是扭在了一起啊,你可知道,這幾年來,她可是送來了不少的銀子,可惜你一文錢也沒有用上,所以她就死了,也是死不瞑目,你們沈家人終於是死光了啊,可是你什麼時候才去陪他們?”

她笑的自己的臉都是疼了,可是沈清辭卻似乎連一點的表情都是沒有,也是一點的感覺都是沒有,她就只是低著頭,看著自己的斷腕,這是齊齊被切了手掌,當時也不知道如何的疼痛,如何的撕心。

婁紫茵伸出手,啪的一聲,就往沈清辭的臉上扇了一巴掌

“沈清辭,你果然是都是冷血的,你父親死時,你沒有哭,你兄長被五馬分屍時,你也沒有哭,你大姐被嫁於全京城最是齷齪的男人之時,你也沒有哭,現在她死了,她被折斷了四肢,再是被活生生燒死的,怎麼,你還是沒有一滴的眼淚嗎?”

沈清辭抬起臉,慘白的臉上,只有一雙冷瞳就這麼不聲不響的盯著眼前的華服女人,卻是讓華服女人愣了一下,不過很快過的,再是揚起了自己迷人的紅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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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已經被我砍了雙手,你還想要殺我嗎,憑什麼,憑你的斷腕嗎?”而她再是揚起了手,可是沈清辭卻是連躲都是沒有躲過,就只有那一雙冷冷的雙瞳,或許就像是別人的說的,她沒有心,她冷血,她連一點的喜怒哀樂都是沒有。

這一次,婁紫茵的手始始終都是沒有放下,而是輕輕的拍著沈清辭沒有任何血色的臉,你說你怎麼這樣倔的,只要你聽話一些,把我們婁家的香典交出來,我就可以讓相公放你一命,也可以讓相公再是納你為妾,你說這樣還不好嗎?

“妹妹,別這樣不識抬舉,你看你的不識抬舉害死多少人啊,”華服女人再是扇了扇她的臉,只是觸手間的,卻幾乎都是冰一樣的刺骨寒冷。

一個人的體溫怎的如此冷,可是眼前的沈清辭就如此,她的身體就好是沒有半點的體溫一樣,沒有血色,也是就無溫度。

“妹妹,我勸你還是將香典給姐姐吧,這樣姐姐還能幫著你大姐准備一幅薄棺,讓她入土為安,不至於生前橫死,死後還要落的一個孤魂野鬼的下場。”

“婁紫茵……”

冷的幾乎都是沒有一絲的悲哀,淡的幾乎都是體會不到了人間的八苦。

就只是這三上字,平平的,折折的,也是無味的。

婁紫茵一愣,突然間再是笑開了,妹妹是不是願意說了,我可是很久沒有聽過你叫姐姐的名子了,你不是最愛相公嗎,這樣就對了,她唇角輕抬,語氣微諷。

你說,你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,如果你早說,相公也便不會砍斷你手腕了,你的白竹也便不會死了。

“婁紫茵……”

再是這一聲,沈清辭的冷瞳裡面終是聚了一些光,可是反射出來的卻又是一種空洞,

她抬起自己的斷腕,放在了婁紫茵的面膠,“你說是不是沒有手,便不再能殺人了?”

“你自己不就是斷碗,不問問自己,為何要問別人?”

婁紫茵再是撫了撫自己的墨發,然後上前,纖白的手指也是放在了這棵長的奇形的梨樹上,“這棵樹到是長的不錯,花開的真好,可是……”她抬起臉,臉部的表情也是盡數而去,“妹妹,你也應該知道姐姐是最討厭梨花了,所以明日姐姐便會讓人砍掉它,妹妹你說可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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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落下的那一樹的潔白,沈清辭再是伸出斷碗,斷碗上面有了一朵完美的梨花,她突然間笑了,就像如是這潔白的花朵一般,白的無色透明著。

她將自己的斷碗抬起,將這朵梨花放在了自己的嘴裡,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香,讓院外所有的人不由的都是停下了步子。

好香,是的,好香。

不知道哪一種香,似梨非梨,似梅非梅,又似雪中蓮,竟是有些說不來的冷。

“婁紫茵……”這是沈清辭第三次的叫著這個名子,她要記住什麼,哪怕是在變成了鬼也不會忘記。

“你真的認為沒有的手就真的不能殺人嗎?”她的聲音幽幽的,卻是無人知道,此時,她抬起另一條胳膊,這條胳膊也是沒有手腕,可是在手腕裡面卻是長著半把剪刀。

這半把剪刀活生生的長在了肉裡,同皮肉長在一起,同根骨接在一起,同血肉融在一起。

婁紫茵慢條斯理理自己的華服,如果你還能殺人,我婁紫茵就能當皇後了.

結果她的話還沒有落下,就感覺自己的背心一疼。

她啊的一聲尖叫出了聲,也是將身後枯瘦的女人一推,那女人干瘦像是鬼一樣的身體,就連風都是會向那一身的衣服裡灌去,沈清辭退了一步,風還是吹著她空空蕩蕩的身體,而她右手的斷腕上面,長著半把剪刀。

誰說沒有手的人就不能殺人的,她不知道婁紫茵是不是會做皇後,可是她卻會殺了她。

“來人,來人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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